“2027年,如果生育率没有回升,我国将进入人口负增长时代,这不仅意味着出生人数少于死亡人数,也意味着社会形态、社会制度安排都会随之改变。”
说出上述言论的并非泛泛之辈,而是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陆杰华。事实上,预测我国人口将在五六年内步入“负增长”时代的,并非北大教授一人。今年3月份,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原新也直言指出,当人口的低生育率时代持续了30个年头,总人口的负增长估计未来10年之内到来,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了。值得一提的是,网红经济学家任泽平在今年3月份更直言预测,“5年内中国就将出现人口负增长。”
看到这里,很多人不禁要发问,曾几何时我们还需要通过出台“计划生育”政策来控制人口“过快增长”。为何短短二三十年,我国的人口形势会如此严峻?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,随着经济的不断高速发展,国人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国人的生育意愿在逐年降低,与此同时我国的人口老龄化也在不断加剧。事实上,我国早在2013年就成为全球老年人口*多的国家了。
我们说几组数据,大家就能有直观感受:1、中国的育龄女性在2008年达到3.79亿的峰值,目前是3.42亿,预计到2050年只剩2.55亿;2、七普数据显示,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约为2.6亿,占我国总人口的近20%;3、资料显示,2020年我国新出生人口总量仅有1200万,创1962年以来的历史*低纪录。要知道,这才仅仅是我国“全面开放二孩”政策后的第四年。
按照这个趋势发展,可能2-3年内,我国的年出生人口总量就将跌破千万。这意味着,我国的人口警报已经正式拉响了。或者说得夸张点,我国的“人口危机”也即将到来了。
事实上,我们也并非是今天才意识到人口形势的严峻问题。早在2010年,有专家就指出,低生育率在我国已持续二十年,我们的总和生育率也已经低于2.1的正常更替水平,更重要的是我国的育龄妇女每年都在大幅度减少。彼时就有很多专家直言,“开放二胎”迫在眉睫。
为了应对中国老龄化、人口比例失调、人口出生率低等问题,过去10年我们没少付出努力:2011年放开双独二孩、2013年放开单独二孩,再到2015年10月,“全面放开二孩”政策出台,国家开始鼓励有一个孩子的家庭生*胎。为了达到“催生”目的,国家不惜废除了实施30多年之久的“独生子女”政策。
但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:2012年-2015年每年的出生人口总量就保持在1600万人左右,到了2016年、2017年出生人口总量突破1700万,但2017年-2020年,出生人口总量却迎来“4连降”,尤其是2020年仅1200万(公安部户籍人口数据是1003.5万),比2016年的1785万足足减少了585万,降幅高达48.7%。
“全面开放二胎”政策出台,为何起不到提振生育的作用?人口专家王培安一针见血指出,今天鼓励年轻人生育二孩,其难度并不亚于甚至要超过三四十年前对人口数量的控制;经济学家任泽平也痛斥,现在国人的生活水平虽然提高了,但年轻人不敢生的源头是生育成本的上升,包括教育、医疗、住房等方面的压力。
对此我们颇为认同,对于“望子成龙”和“养儿防老”传统观念深重的国人来说,但凡有能力、有经济条件也不会不愿意多生孩子。现在的绝大多数年轻人之所以不愿意生孩子,总结来说其实就是因为九个字:生不起、没人带、养不起。
其一、“生不起”并不是指生孩子的花费太高,年轻人承担不起。而是指生孩子之前的购房、结婚成本太高。尤其是住房高成本,几乎是很多适婚年轻人不可逾越的大山。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,2021年一季度末全国平均房价已高达10658元/平。以购买100平的房子计算,一套房子的总价就高达106万元,这还不包括各种税费以及买房后的装修成本。而且这仅仅是平均值,如果细分到一些一二线较发达城市,购买一套房子的成本不低于200万。这对于年剩余资金不超过10万元的家庭来说,可能需要二三十年才能攒够购房首付款。
相较于购房成本,虽然结婚的成本没那么高,但也并非可以忽略不计。尤其是一些对结婚要求“高彩礼”、“高标准”的地区,一场婚礼下来,至少也需要花费二三十万元。对于经济条件好的家庭来说,结婚生子或许不是难事,但对于经济条件一般的家庭来说,可能男女双方结过婚之后,要至少5年时间才能勉强把资金周转过来。而买房、结婚后的拮据生活,往往让很多相对理性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多生孩子,因为那是一种负担,更是一种不负责任。
其二、没人带。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,也是现在绝大多数年轻人面临的普遍问题。过去很多年轻人可以选择生完孩子后,交由父母来带。但是随着年轻人生育观念的改变、对孩子素质教育的重视,以及不愿意给父母带来麻烦等因素影响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生孩子自己带,这就产生一个非常大的问题,家庭开销无法承受,因为夫妻双方必然有一个要全职带娃。所以,带娃问题,也渐渐成为更多年轻人不愿意生娃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尤其是当年轻的父母们参与了带娃的过程之后,他们对于生二胎,生三胎的意愿大大降低;
其三、养不起。这里指的是生娃之后的一切开销,婴幼儿时期的育儿开销,小学、初中乃至高中的所以生活、教育、医疗、娱乐等开销。可别小看这些开销,这是不亚于购房成本的另一笔巨额开销。有机构统计过不同级别城市的养娃成本显示,*档的北上广深四大一线城市养娃成本均超过200万,其中北京*高,276万;*档的杭州、南京、武汉、青岛也超过了150万;第三档的西安、长春、郑州、合肥等地,也不低于100万。
此外,生育社会环境不友好,叠加各种配套生育政策不够完善,也是导致适龄年轻人不愿意生的原因之一。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,我国的少子化不会有根本性的改变。甚至可能如专家们所说,在未来的五六年时间里,我国也将进入“人口负增长”时代。
人口负增长,真的有那么可怕吗?诚然,人口生育率低是很多经济较发达国家面临的共同挑战,且人口生育率下降也很难有实质性逆转。但如果人口规模降得太快,将会加剧人口的结构性矛盾,更会导致劳动力紧缺、社会生产力下降、国民生产总值下降等“恶果”的出现。
所以我们也看到,过去两三年,很多经济学者、人口专家、社会学家等都在为提振生育、催生建言献策。其中专家们提到*多的就是建议就是:全面开放三胎。包括任泽平、马光远、莫天全、梁建章等一众知名大咖。*值得一提的是,今年4月份,央行也发布论文*谈人口问题,在论文中其明确提议:应全面放开和鼓励生育,切实解决妇女在怀孕、生产、入托、入学中的困难,综合施策,久久为功,努力实现 2035年远景规划和百年奋斗目标。至此,“开放三胎”的呼吁已经上升到了央行层面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,2021年5月31日,三孩生育政策来了——重要会议指出,进一步优化生育政策,实施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,有利于改善我国人口结构、落实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、保持我国人力资源禀赋优势。这意味着,我国彻底从“限制生育”进入“鼓励生育”的新阶段。
开放三胎,催生真的能奏效吗?人口警报将就此解除?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。经济学家任泽平在2020年发布的报告中提到,2017年-2020年我国出生人口总量“4连降”的背后,体现了二胎催生政策的无效。其中2016-2019年,一孩出生人口从981万降至593万。答案再清楚不过:过去这几年,很多人其实连一胎都不愿意生了,何况二胎、三胎。
此外,知名主持人白岩松也发表观点认为,现在相当大的问题不是缺三胎四胎,而是在晚婚不婚的背景下,一胎都有好多人不想生,怎么去谈三胎四胎。
确实,单纯地开放三胎,其实对于“催生”并没有多大意义。我们认为,关键还在三胎政策的配套政策。事实上,国家也明确,未来会“实施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”。至于是哪些配套支持,现在还是研究阶段,尚未公布实施。
但专家学者们早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。有人建议,对育儿家庭提供个税抵扣和经济补贴,加大托育服务的供给,也有人呼吁完善对女性就业权益的保障,加大对教育、医疗、社保等的投入,更有人建议,探索建立育儿补贴制度,甚至是把幼儿园阶段也纳入义务教育,还有人提议,支持普惠型养老托幼机构发展,落实产假、护理假、带薪休假制度……
2021新建议提出,父母们赞同
专家们的建议确实没少提,但在我们看来,完全没有直击“痛点”。尤其是很多措施已经证明对于“催生”无效了。比如日本很多年前就采取了对父母减税、补贴、实行带薪休产假等措施,再比如丹麦一直提供大量的托育补贴,还有法国早于几年前就实施了税收计划……事实证明效用极其微弱。
2021年6月1日,知名人口专家梁建章提出了新建议,不仅获得父母们的赞同,还赢得了很多专家学者的一致认同。梁建章认为,现在年轻人不是不敢生、不愿生,而是买房压力大还贷压力大,买房之后压根没钱生,也养不起。生育率低下的根源在住房问题上。要想彻底提振年轻人的生育意愿,必须从解决住房难题着手。他建议,对一胎、二胎、三胎的购房者实行不同折扣的购房优惠和政策支持,一胎打9折,二胎打7折,三胎半价购房。
此建议一出,数以万计的父母们就表示赞同。笔者也询问了多位身边的年轻父母们,他们也都表示这个建议比较实在,是从根本上解决了年轻人不想生的问题,对于提振生育大有作用。原因很简单,对于绝大多数父母来说,房子才是阻碍他们生孩子的*重要的因素。可以说几乎所有的父母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,而好的生活的基础就是在城市里有自己的家,有自己的房子,因为房子不仅仅是遮风挡雨的居所,更是家庭财富的象征,还是孩子接受优质教育的保障。
基于梁建章的建议来计算,在房价中位数的城市,购买一套100平米的房子,总价是150万,打9折,可以节省15万购房资金,7折节省45万,5折节省75往年。这些省下来的购房资金,比任何措施都直接有效。如果该建议真的实施,可想而知,接下来必然会掀起一股“新生儿出生潮”——住的问题解决了,年轻人结婚率将大大提升,将直接拉动生育率提升。尤其是国家出面帮助父母们节省的这一大笔购房资金,可以有效转移到生育孩子、教育孩子等上面去,所以父母们生二胎、三胎的意愿也会大幅提升。
所以结论就是,开放三胎,本身不一定会让催生奏效,但是如果配套措施力度够大且合理得当,确实有可能提振国人的生育意愿。而且可以肯定的是,在一定阶段会有巨大的效用。至于开放三胎后,人口警报就此解除,可能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,毕竟这是所有发达经济体都没能实现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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